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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防火消防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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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防火消防服

◎林碧清能把天捅破◎

林碧清揣著明白裝糊塗, 故意問:“你是?”

這女人在車上就纏著她和鄧教授,現在又追來了青平島,她的警惕值拉滿。

徐曼笑了笑, “林同志可是貴人多忘事啊, 咱們前天坐火車時一個車廂坐了一路呢。”

林碧清皮笑肉不笑:“是嗎?我記性不好。”

徐曼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麽溫和,說道:“沒事, 那我重新自我介紹下, 我叫徐曼, 是《半島日報》的記者。”

林碧清:“徐記者你好!”

簡略的話, 淡淡的語氣和表情, 一副不想和人交談的模樣, 如果是正常人立刻就會離開, 可徐曼仍然發揮她死纏爛打的作風, 再次笑著問:“林同志是軍嫂嗎?”

林碧清:“嗯。”

然後擡手看了看表, “徐記者, 我還有事。”

徐曼這次沒有攔著, 不過卻說了句,“林同志,我這次來主要是了解駐島軍嫂平常的生活狀態,你有空的話, 能不能接受我的采訪?”

林碧清:“我恐怕沒空,你采訪別人吧。”

說完擡腳就離開, 雖然這麽做很不禮貌, 但對於死纏爛打,不會看人臉色的人, 禮貌可以暫時出走。

而徐曼看著林碧清的背影看了一秒鐘的時間, 這才轉身去門崗處走進門程序。

“咦?”

而林碧清回了自己的小家, 一進門就看到了外面晾曬的剛剛洗過的幹凈衣裳,那是她昨晚換下沒有來得及洗的,她心裏一暖,揚聲喊了句,“慕傑,你回來了嗎?”

說著話腳步就到了房門前,而慕傑卻從旁邊的廚房出來了,笑著道:“你回來了,吃過飯了嗎?桌子的飯菜應該還是熱的。”

林碧清心虛道:“我在研究所食堂吃了。”

慕傑記得給她帶飯菜,她卻一點也沒有想起他,她趕緊又補充了句,“晚飯咱們去研究所食堂吃吧,你也嘗嘗我們單位食堂的手藝。”

慕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,但沒有拆穿,反而道:“好啊。”

林碧清又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問:“你什麽時候回來的?還幫我洗了衣裳。”

“我快十二點才回來,看見臟衣裳就洗了。”

說著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,又道:“現在天冷,你又剛出月子,盡量不要沾冷水,家裏洗洗刷刷的活兒,等著我來。”

林碧清甜甜一笑,“好。”

接著又問:“你在廚房幹什麽?”

慕傑:“把新買的鍋碗瓢盆都好好地洗一洗,想做飯的時候也方便。”

林碧清上午只是把屋裏的桌子擦了,地掃了,再把家裏的生活用品置辦了,這個還沒有來得及洗,不過現在不用洗了。

“麽啊~”

林碧清上前墊起腳尖在慕傑的臉上香了一口,“給你點個讚。”

慕傑看了眼院門沒關,伸手一拉,把媳婦兒拉回了房間,然後低頭堵住了日思夜想的紅唇,舌頭霸道地纏著小香舌,要把這段時間的思念全部傳給她。

林碧清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,努力地回應著這個吻,她也很想他。

“呼呼……”

一吻結束,林碧清的呼吸有些粗重,慕傑怕她胸口疼痛,只是虛虛地抱著她,聲音暗啞地問:“你今天沒有工作嗎?”

林碧清以為他起了不正經的心思,趕緊道:“我身體還沒有恢覆好。”

慕傑咬了她的鼻尖一口,輕笑一聲,“你想了?再等等,等你身體恢覆好了,咱們再來。”

林碧清知道自己誤會了,氣地瞪他一眼,“你才整天想不正經呢,我只是,只是怕你讓我做體力活。”

慕傑再次輕咬了那張不饒人的小嘴,道:“好好好,是我想。”

說完便又道: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
林碧清好奇道:“什麽地方?”

慕傑賣了個關子:“到了地方就知道了。”

等慕傑把廚房收拾好,夫妻倆這才往外走,林碧清按耐著好奇心跟在慕傑後面,慕傑這家夥到底帶她去的地方有什麽特殊的?

而快走出家屬院大門的時候,她又碰到了徐曼,她正在采訪一個年輕女同志,而那個年輕女同志看到了他們,竟然揚起手,跟他們打招呼,“慕團長,要出門啊。”

慕傑:“是啊,嫂子家今天來客人了。”

那個女同志笑了,“不是,是《半島日報》的記者,她特地來咱們家屬院采訪呢。”

說到最後一句,女同志擡高了下巴,神色間全是驕傲。

可誰知她還沒有得意完,徐曼就看到了林碧清,再次邀請,“林同志可有空接受我的采訪?”

剛才那位女同志微圓的臉僵了,虧她還以為被記者采訪是自己獨一無二的殊榮呢。

不過她接下來算開眼了,竟然還有人拒絕上報紙的榮耀,比如那個林同志直接幹脆地拒絕了,“沒空。”

林碧清現在是真得煩這個記者了,她是記者,她可以理解她的好奇心,但請不要打擾她。

她怕她再纏上來,拽了拽慕傑,催促道:“快走!”

慕傑疑惑媳婦兒對那個女記者的態度,不過沒問,順著她的力道加快了步伐。

等走遠了,慕傑才問:“你認識那個女記者?”

林碧清點了點頭,把在火車上以及她回家時候遇到徐曼的事說了,她皺著眉頭問:“你覺沒覺得這個女記者好奇心太重了?”

慕傑眼睛瞇了瞇,“的確太重了。”

事出反常必有妖,這個記者他得查一查,他叮囑道:“以後離她遠點,你做的對,盡量不要跟陌生人搭訕。”

林碧清點頭,“我知道。”

說著話就到了慕傑說的地方,海邊幾塊巖石圍起來的巖洞,林碧清好笑道:“莫非裏面有寶藏?”

慕傑笑了:“哪裏有那麽多寶藏等著你。”

說著伸手拉了她一把,林碧清再次按耐好奇隨著她往裏走,走了大約五米左右,豁然開朗,這裏竟然有一處私人海灘,不同的是這處海灘是封閉的,被巖石給圍了起來。

慕傑蹲身撿了一只海蟹,說道:“平常這裏少有人來,海鮮多,你想吃海鮮了,就來這裏撿。”

林碧清卻道:“這裏隔絕了海風,環境又清靜,還有海浪聲安撫情緒,是心情不好的絕佳療傷聖地。”

“嫂子這話說的對。”

一道男聲響起,夫妻倆擡頭看去竟然是餘茂,這處就是他心情不好想獨處時候的秘密基地,今天他接到家裏人電話,自己青梅竹馬的對象竟然和城裏的一個工人好了,就因為能吃上商品糧。

他心情不好,想要來這裏散散心,沒成想遇到了慕傑和林碧清。

慕傑也想到會遇到他,看他臊眉耷拉眼的,沒有一點先前的神采飛揚,不由問道:“聽你這話,難道這裏是你的療傷聖地?”

餘茂沒回答慕傑的話,反而看向林碧清,問:“嫂子,女孩子嫁人錢重要,還是感情重要?”

這是遇到感情問題了,他的問題問得很好,林碧清卻沒辦法給他答案,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,“都重要,沒錢生活會很辛苦,有錢也不見得能過得輕松,端看個人選擇了。”

餘茂又問:“那嫂子當初嫁給團長時候,是因為什麽?”

這小子不愧是刺頭,問的問題夠刁鉆,但好在這個問題難不倒她,她笑道:“我當初先看中了慕傑的人,恰巧他家世好,能力也出眾,我根本沒有必要去糾結。”

慕傑瞥了眼胡說八道的媳婦兒,不出聲聽她亂吹。

餘茂今兒受打擊了,又問:“嫂子,如果團長當初沒錢,你會嫁嗎?”

慕傑也看向了林碧清,他也好奇呢。

林碧清:“應該會吧,這種假設沒有意義。”

可只有她自己清楚,根本不會,不是她勢力,而是現實太殘酷,愛情可以沒有面包,談談情說說愛,順便暢想詩和遠方,婚姻卻是過日子的,總得有錢買米下鍋吧。

餘茂沒有得到正確答案,神色有些怏怏,而慕傑卻聽出了林碧清的潛臺詞,心裏突然有些失落。

等回到家,他便開始問了,“如果我條件不好,你當初是不是就不會嫁給我?”

林碧清給了他一個大白眼,“你要是條件不好,當初敢得罪革委會跟我相看?你根本到不了我眼跟前。”

慕傑雖然知道這是事實,但就是有些失落,林碧清沒搭理他突如其來的矯情,進屋裏換了一件幹凈的內衣,漲奶不厲害了,但還會有一點點,足夠讓她身上彌漫起一股子奶腥味。

“小清啊,在家嗎?”

剛換好內衣出來,竇大媽就來了,胳膊上挎著一個空籃子,問:“供銷社新來了一批蒜苗菜,要不要去買?”

二三月北方的天氣剛剛回暖,去年冬天囤的菜已經見底,新的菜還沒長出來,特別是島上,所以這些蒜苗非常搶手的。

林碧清來這裏後,還真沒有搶購過食物,聞言不免有些意動,立刻拿起上午買的籃子,道:“要買。”

然後跟慕傑說了聲便跟著竇大媽離開了,慕傑扶額,他們幾乎不在家吃飯,她去湊什麽熱鬧,不過沒有阻止,繼續手裏頭的敲敲打打,大件家具可以從南舟島運來,但小凳子和飯桌,甚至洗衣板這些就得自己來搞定了,另外還得把家裏的地給翻一翻,該能種菜了。

“這麽多人啊。”

林碧清和竇大媽到供銷社的時候,隊伍已經排了五米遠了,林碧清咋舌,“咱們島上的人都來了嗎?”

竇大媽拽著她排在隊伍末尾,說道:“這才到哪兒啊。”

而說話的功夫,她們的身後又排出了一米長的隊伍。

林碧清:“要是大棚蔬菜普及了就好了。”

竇大媽聽到了,說道:“那玩意兒不好伺候,我們老家公社倒是有,但那產量也就只能供應縣城。”

林碧清問:“那怎麽不多種一些呢?”

竇大媽:“投入大,又不好伺候,不如種糧食穩妥。”

林碧清沒話說了,現在的農村幾乎都是重體力勞動,農民不能進城打工,農村的副業也少,所以大都不富裕,種植大棚蔬菜確實風險大。

等她把目前受了的項目完成後,就著手研究從稭稈裏提取聚乳酸,聚乳酸做的塑料成本低易降解是一回事,主要是農民賣的稭稈得了錢,就有底氣發展大棚蔬菜等副業了。

“竇大媽,這年輕閨女是誰啊?”

竇大媽的人緣不錯,有人見林碧清眼生,便好奇地問竇大媽。

竇大媽再次熱情地介紹林碧清,“這是慕團長的愛人。”

大家紛紛跟林碧清打招呼,有人問:“來青平島習慣嗎?”

也有人問:“有孩子了嗎?”

反正都是些很平常的問題,林碧清都一一回答,大家對她的印象這才好了點兒,雖然看著嬌滴滴的,但性格還好。

“原來你是慕團長的愛人啊,怪不得今天見你們一起出去了。”

一個圓臉的女同志笑著說道。

林碧清也認出她來了,她就是今天被徐曼采訪的那個人,她笑著道:“我們只是在島上隨便走走。”

“小戴,你今天不用上課嗎?”

竇大媽也認識那個女同志,好奇地問。

戴珊:“別人跟我調了課,我歇半天。”

竇大媽笑道:“那正好能過來買菜。”

戴珊顯然對林碧清感興趣,她再次看向林碧清,說道:“我叫戴珊,你呢?”

林碧清:“我叫林碧清。”

戴珊接著就好奇地問:“你今天怎麽不接受記者的采訪啊?”

林碧清:“覺得沒必要。”

戴珊看向林碧清的目光都不一樣了,林碧清此刻在她眼裏身披聖光,那聖光名叫淡泊名利,反正她是做不到的,她享受別人羨慕的目光。

因為戴珊提到了記者,大家夥也開始討論起來,除了戴珊之外,還有幾個軍嫂也被采訪了,她們興奮地討論,“也不知道報紙上什麽時候能登出來。”

“就是沒有照片,要不然報紙上登出來後,還能拿給老家人看。”

林碧清眼珠子一動,喊了戴珊的名字後,問:“那個徐記者都問你們什麽問題?”

戴珊:“也沒有什麽,就是平常我們都會做什麽,覺不覺得辛苦之類的。”

林碧清垂眸抿唇,難道是她多疑了?可她心裏就是不踏實。

不管了,抓特務這事她不擅長,既然告訴了慕傑,就交給他去查吧,專業的事兒就得讓專業的人做。

隨著隊伍的前進,她也終於到了前面,看著地上一堆捆成一捆一捆的蒜苗,林碧清問:“同志,我買不了這麽多,能拆捆買嗎?”

那一捆至少有兩斤呢,她和慕傑不經常在家吃飯,買多了放家裏容易腐爛。

售貨員白眼一翻,語氣很沖地道:“買不了就別買。”

林碧清有些為難,買吧,吃不了,不買吧,她排隊排了近十分鐘,她又不甘心。

“這才多少蒜苗,你和慕團長頂多吃兩三天。”

竇大媽不理解林碧清的為難,在一旁勸說。

林碧清解釋道:“我和慕傑都忙,今後基本上都得吃食堂了,這菜真吃不了。”

竇大媽拍手:“這簡單,你把菜買了,咱們兩家平分。”

林碧清一想也成,立刻買了一捆,回去後先去竇大媽家用秤分蒜苗,竇大媽把錢和票給她,說道:“你也別整天吃食堂,隔三差五地就回來做飯,男人經常吃食堂,家在他心裏的位置就會越來越淺。”

林碧清知道竇大媽是好意,笑著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了,謝謝大媽。”

“媽,今天做蒜苗炒肉吧,我突然想吃了。”

堂屋的簾子一挑,走出來一個挺著八個月大肚子的女同志,瓜子臉大眼睛,皮膚白皙,氣質溫柔,看到林碧清,她微微一笑,“林同志,有空就來家裏坐。”

林碧清笑著道:“好哇。”

然後看向她的肚子,問:“幾個月了?”

女人微微一笑,“八個多月。”

林碧清和她不熟悉,也不知道說什麽,尬聊了兩句,便告辭回家了。

“回來了,看看這板凳和桌子怎麽樣?”

她回到家裏,慕傑正好把小方桌上最後一顆釘子釘好,見她回來跟她表功,她微微一笑,豎起大拇指,“不錯,非常好,結實耐用還兼具藝術欣賞性,是能夠傳代的水平了。”

慕傑笑了,“沒你說得那麽好。”

林碧清:“別人眼裏我不管,反正在我眼裏就有那麽好。”

沒人不喜歡被誇,沈穩如慕傑也不例外,特別是來自心愛的妻子的誇讚,此刻他渾身上下全是勁兒,擼了擼袖子,道:“我把菜地也翻出來,等有空撒上菜種子。”

林碧清攔住他:“咱們可沒空除草除蟲收拾菜地。”

在南舟島院子裏的菜地,要是老媽沒過去,就他們倆忙人,早就荒蕪了。

“沒事,能長多少是多少,咱們就圖一個煙火氣。”

慕傑還是舉起鐵鍬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。

林碧清聽他說起了煙火氣,心一動,說道:“今天晚上我做飯吧,炒一個蒜苗炒雞蛋,另外再熬點小米粥,你再從食堂買倆饅頭。”

慕傑想起某女曾經心血來潮做的飯菜,一盤辣椒炒肉她就能炒得黑乎乎的,而她竟然還能用專業知識分析,“加熱太過導致的碳化。”

他趕緊放下鐵鍬,“你想吃蒜苗炒雞蛋,我來做,你剛出月子,不要沾水了。”

“你就不想吃我做的菜嗎?”

林碧清歪頭好奇地問。

慕傑求生欲滿滿,“想,但我更心疼你。”

這話讓林碧清心暖不已,更想要為慕傑做飯了,說道:“你洗菜切菜,我來掌勺。”

慕傑嘆氣,今天晚飯是吃不好了。

而出乎意料,林碧清這次炒菜沒炒碳化,但還是黑乎乎的,她放醬油時候失手放多了,她尷尬地道:“應該能吃。”

說著用筷子夾了一筷子遞慕傑嘴邊,期待地道:“你嘗嘗。”

慕傑氣笑了,這是讓他“試毒”呢,但最後他還是張開了嘴,嘗了嘗,雖然有些苦,但鹹淡還好,畢竟媳婦兒沒有放鹽。

他中肯的評價,“能吃。”

林碧清高興了,拿起筷子自己夾了一筷子放嘴裏,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,“有些苦。”

不過小米南瓜粥倒是熬得香噴噴的,再加上慕傑從部隊食堂買的蘿蔔燉白菜,以及白面饅頭,雖然味道欠缺,但總算能吃進肚子。

不過那盤醬油放多的菜,慕傑沒敢讓林碧清多吃,幾乎都進了他的肚子。

“唉,我終究沒有做飯的天賦。”

林碧清吃過飯,陪著慕傑洗碗筷的時候嘆氣道。

慕傑笑了,“用你的話說,天賦可遇不可求,有一方面不錯就好。”

林碧清也只是感嘆而已,聞言拿起幹布擦碗上的水,然後就說起了孩子,“也不知道三個孩子現在有沒有鬧騰?你說等他們來青平島跟我們團聚,還會認識我們嗎?”

“肯定不會認識了。”

慕傑神色一黯,他也想孩子,可是見媳婦兒難過的樣子,他只能保持情緒穩定,安慰道:“孩子和我們畢竟血濃於水,就算生疏了,多相處一段時間,就能親近起來。”

林碧清的心裏好受了一點,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,“也不知道爹他有沒有找到幫忙照顧孩子的人?”

聞言,慕傑眼睛亮了亮,說道:“小清,我正想要跟你說這件事呢,我這裏倒是有個人選。”

林碧清:“可靠嗎?”

慕傑點頭,“是我以前一個戰友的妻子,戰友轉業到他們老家的公安局工作,再一次抓捕罪犯的時候犧牲了,留下了懷孕的嫂子,當時嫂子的月份不大,娘家人想讓她打掉孩子改嫁,可嫂子楞是不答應,娘家跟她斷絕了關系,婆家的公婆年紀又大了,身體又不好,她一個人既要照顧老人又要養孩子,負擔很重,如果能來咱們家裏掙一份工資,家裏生活也能輕松些。”

林碧清聽了也敬佩嫂子的偉大,但卻拒絕了,“你也說了她公婆年紀大身體不好,孩子還小,這麽一大家子需要她照顧,她來了,家裏人怎麽辦?”

慕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聞言便道:“那就算了,讓爹找看孩子的人吧。”

他和戰友們繼續寄錢接濟就是了。

林碧清:“你每個月多接濟兩塊錢吧。”

她目前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了,現在是76年了,馬上就要改革開放了,到時候她再借她點本錢,讓她在家裏做點小生意,既能照顧家,又能掙到錢,不比當保姆靠譜。

“媳婦兒,謝謝你支持我。”

慕傑由衷道。

他每個月的工資都會拿出一部分接濟烈士家屬,媳婦兒從來沒有阻止過,一句不滿的話都沒有,就是李珍珠這麽大氣的女人都跟季軍強因為這個拌嘴過,她也不是不心疼烈士家屬,而真的是自家也要等米下鍋呢,急用錢的時候難免會抱怨兩句,

林碧清白他一眼,“咱們是夫妻,不就應該互相扶持嗎。”

內心卻道那是自己家還算富裕,要是沒米下鍋,看她鬧不鬧。

晚上慕傑又幫林碧清敷了敷胸口,見她那裏沒有昨天硬了,說道:“應該快好了。”

林碧清:“醫生也說了,最多一周就能好,我斷奶也有兩三天了。”

“老慕,咱們團緊急集合!”

倆人說著話呢,沈航就在他自己家大聲喊慕傑。

慕傑神色愧疚,“小清,我今晚不能陪你了。”

林碧清強顏歡笑:“沒事,你已經陪我一下午了。”

慕傑抱了抱她,親了她的臉頰一口,“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
說完扭頭就離開了。

而林碧清鼻子一酸,眼眶裏有淚水打轉,她來了青平島兩天,除了白天能陪會兒自己,晚上都不在家。

晚上躺床上,想慕傑,想孩子,想老媽,翻來覆去的到了大半夜才睡著。

第二天起床,她洗漱過後,穿上薄襖,直接去了研究所,早飯就在研究所的食堂吃。

“休息了一天,看著精神了不少。”

鄧教授看到她,滿意點頭,“還是這樣看著舒服。”

林碧清也看了眼他憔悴的臉,以及濃重的黑眼圈,說道:“您昨晚熬夜了吧,小心我跟我師母告狀。”

鄧教授趕緊道:“這不是剛來,想要趕緊了解項目組進度嗎,聽老馮說,這個研究所的所長安排了倆人專門催我們吃飯睡覺,以後想熬夜都沒得熬。”

這個安排他很抵觸,抱怨道:“這不是胡鬧嗎?咱們做研究最重要的是靈感,靈感來的時候可不會分時間,萬一晚上來的,不熬夜弄清楚了,拖延到第二天,靈感早跑了。”

“你啊,就別嘟囔了。”

馮宇輝端著飯菜過來,坐在鄧教授旁邊,說道:“包所長這麽做也是為咱們的身體著想,沒有好的身體,靈感來了,你拿什麽去熬夜研究。”

鄧教授當然知道,他就是不想被人管得太死板了,於是斜了馮宇輝一眼,“就你懂得多。”

馮宇輝沒搭理這個老小孩兒,轉頭跟林碧清說話,“小林,身體好些了嗎?”

林碧清笑道:“好多了。”

然後又問:“馮教授,咱們這個研究所的包所長好相處嗎?”

馮宇輝:“放心吧,除了生活上的事,研究方面的事,他很少插手。”

林碧清放心了,就怕一些人不懂,卻總愛找存在感亂指揮,當初羊城海洋生物研究所的何所長就是一個不錯的人。

接著馮宇輝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,“聽說你又搞出了大動靜,東方紅汽車制造廠的人跟咱們研究所要借調你過去呢。”

林碧清靦腆地笑了笑,“就是想給仨孩子做點東西,沒想到會折騰出動靜來。”

鄧教授剛好咽下嘴裏的黃米粥,故作嫌棄地哼了哼,“不務正業。”

如果忽略了他臉上那嘚瑟的表情,那他這話還有幾分說服力。

馮宇輝橫了他一眼,“你嫌棄小林不務正業,我卻覺得好,不如讓她來我們學校進修如何?”

“馮教授,研究所同意東方紅汽車制造廠的借調請求了嗎?”

林碧清見鄧教授放下筷子,瞪著眼睛想要跟馮宇輝吵架,趕緊開口岔開話題。

“沒有。”

馮宇輝說道:“咱們的項目也要緊,也在趕時間,包所長沒同意,不過跟他們提了個建議,就是他們自己組織人研究,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,可以來青平島請教,不過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上。”

林碧清松了口氣,比起研究超級防爆輪胎,她更願意研究防彈衣,防彈衣一來是自己喜歡的領域,二來研究成功了,還可以讓慕傑的安全得到保障。

“林工,包所長讓你去趟他辦公室。”

剛吃完飯,姚敏就過來叫她。

林碧清猜想肯定是為了超級防爆輪胎,把飯盒遞給鄧教授幫她拿著,便去了包所長的辦公室。

包所長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大漢,長得人高馬大,身高都快一米九了,就是因為年紀大了,而且常年伏案工作的原因,背稍微有些駝,但不影響他渾身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
他嚴肅著臉的時候,就跟上學時候的班主任一樣,林碧清是大氣不敢喘。

“小林啊,我是久仰大名啊。”

好在他一開口,神色柔和了不少,林碧清輕吐一口氣,很是認真地回道:“我現在還年輕,所長您過謙了。”

包所長:“手裏都有幾個項目,而且還能轉化成產能,這份成就就足夠讓人尊重了,年輕更是你的優勢,證明你將來會有更多的可能。”

林碧清謙虛道:“您過獎了。”

包所長很讚賞林碧清謙虛的態度,多少天才就是毀在了自負和傲慢之上,他沒有過多廢話,很快便說起了正事,“東方紅汽車制造廠想借調你去研究超級防爆輪胎,我想問問你的意見。”

林碧清趕緊表態,“所長,我想專心研究防彈衣。”

包所長松了口氣,現在國家重點扶持了幾個能夠短期出成果的項目,而幾個項目組之間都憋著勁兒想要在時間上勝出,他們項目組也不能落後。

包所長放心後,勉勵了林碧清幾句,便讓她離開了,林碧清穿上實驗服,戴上專門地防護面罩,以及手套,再給渾身上下消毒之後才走進實驗室。

而她剛進去實驗室,就聽到了馮宇輝教授的訓斥聲,“這確定這是芳綸纖維?不用機器,我都能拉斷,你還想用它做防彈衣,嫌棄死得不夠快嗎?”

而那個研究員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同志,立刻委屈得眼眶通紅,趕緊道:“我再去改進方案。”

“馮教授,芳綸纖維還沒有解決嗎?”

林碧清走過去拿起實驗臺上失敗的樣品,徒手拉扯試了試強度,還挺結實的,沒有被扯斷。

馮宇輝接過用旁邊的儀器,輕輕一拉,“嘭”的一聲應聲而斷。

林碧清把斷成兩半截的纖維收起來,打算一會兒再去研究研究,不過她先問了另外一件事,“六棱草的纖維提取出來了嗎?”

馮宇輝點頭,好奇道:“六棱草纖維強度還不如菠蘿葉纖維,你怎麽想的,用它來做防彈衣?”

林碧清笑著回道,“六棱草的纖維雖然強度不夠,但是它有個優點,緩沖性能好,子.彈打身上的沖擊力也不輕,如果打到要害部位,它的沖擊力也夠人喝一壺的,六棱草纖維就能更好地減輕沖擊力,減輕人的疼痛。”

馮宇輝:“你報告裏可沒寫這個。”

林碧清:“報告那麽多字,全靠手寫,當時我又在月子裏,所以寫的省略了點兒。”

接著林碧清又問:“六棱草的產量如何?”

馮宇輝臉色難看地說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,“不多,而且大部分還不在咱們的經濟區。”

這就難辦了,不過也不是大問題,“野生的不在就不在了,反正靠野生的,也不能大量生產,最後還是得靠人工種植,咱們在咱們的領海人工種植就成了。”

馮宇輝的臉色這才好了些,接著又說了另外一種原材料,就是生長在渤海和黃海交匯處的一種海藻,他慶幸道:“幸好只是用來做催化劑,要不然憑借它們對生長環境的苛刻要求,咱們就是再研究,它們的產量也不能大量供給。”

林碧清讚同地點頭,“是啊。”

接著她想起一件事,因為某國傾倒核汙水,讓海洋環境大範圍的被汙染,這個海藻差點滅絕呢,要不是咱們國家留存了它的孢子,這種海藻就會徹底滅絕。

她提醒道:“所以海洋環境必須維護好。”

馮宇輝神色嚴肅地點頭,“當然了,要不然就這海藻的嬌氣勁兒,要是不長了,不僅僅咱們項目組麻煩,也是整個人類的損失。”

倆人談論了會兒,就被黃教授通知開會,黃教授是項目組的組長,是紡織工程的資深專家,咱們華國的化纖工業他居功至偉,他今年都七十二歲了。

這次他來項目組是他自己竭力爭取的,一來是為祖國做貢獻,二來也是圓他心中的一份遺憾。

他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犧牲在了抗美援朝的戰場,兒子和閨女都是被敵人的子.彈打死的。

當他得知敵人有防彈衣的時候,心裏的愧疚和自責差點把他淹沒,他在紡織領域鉆研多年,如果能夠研發出防彈衣的話,他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死,他就不會白發人送黑發人。

可惜他前些年他分身乏術,這些年雖然有研究,但進展不大,直到看到了林碧清的報告。

黃明德教授德高望重,當項目組組長,林碧清自然沒意見,而鄧教授是副組長,更是沒有問題,一來他自己本身有本事,二來還有林碧清這個有本事的學生。

這些且不說,就說全項目組開會的時候,林碧清看到了兩個年輕鮮活的面孔,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,穿著一身的綠軍裝,她進去的時候,倆人還乜斜了她一眼。

她拽了拽旁邊姚敏的袖子,問:“那兩個年輕同志很天才嗎?”

她這個內瓤不是原裝貨的除外,一般進項目組的研究員,就算是實習的也都至少二十五六歲了,這倆人的年紀普通人大學都沒上完呢,除非特別天才跳級提早完成學業。

但姚敏搖了搖頭,低聲道:“他們剛高中畢業,剛剛被推薦進工民兵大學,目前是大學一年級學生,家世背景很硬,你沒事別招惹他們,實在看不慣就找黃教授反應。”

林碧清皺了皺眉頭,這是二代來項目組鍍金來了,後世這樣的情況都不能避免,她雖然反感,但也不會去當什麽正義的使者,除非這倆人在項目組無法無天。

她再次用胳膊碰了碰姚敏,低聲問:“這倆人性格好嗎?”

姚敏神色覆雜道:“黃教授能壓得住他們。”

林碧清懂了,那就是性格不好了,但願不要惹她,惹毛了她,她可是要把天捅破的,現在的她可不是剛來這個年代的她了。

黃教授這次的會議,並不覆雜,只是讓大家做了自我介紹相互認識下,一句關於項目組技術進展的話都沒提。

林碧清看了眼那倆二世祖,見他們臉上全是忿忿不平,而其他人則習以為常,她好像懂了,黃教授這是在防這倆二世祖呢。

“你就是林碧清?”

散會後,二世祖徐麗走到林碧清跟前,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後,輕嗤一聲,“也不怎麽樣嘛。”

二世組江萊拽了拽她,“走,餓死了,吃飯去。”

這小子走了幾步後,還回頭沖林碧清眨了眨眼,林碧清氣得眉頭都跳了跳,這都什麽人啊。

姚敏拍了拍她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別氣了,只要他們不耽擱項目進展,就當祖宗供著吧。”

林碧清深吸一口氣,“只要他們不惹我。”

她這麽勞心勞力地奮鬥,可不是為了受氣的。

姚敏嘆氣,年輕氣盛,總要吃了苦頭,碰了壁才會懂得圓融。

“林工,包所長找你。”

下午林碧清正在做實驗,姚敏又過來通知她。

林碧清答應了一聲,但身體並沒有動,她得把手上的實驗完成,原料試劑都加好了,她一離開就前功盡棄了,回來又得重頭開始做。

好在茅錚和嚴嬌倆人都有耐心,即使等了林碧清半個多小時都沒有不耐煩,有本事的人值得這份尊重。

因為時間緊,林碧清到了辦公室並沒有跟他們寒暄,直奔主題說了超級防爆輪胎的構想,它是一種蜂窩型輪胎,橡膠材質有特殊的彈性,耐磨,耐酸堿,更耐高溫,曾經有人把它放進三百多攝氏度的熔爐,拿出來也還好好的。

不提茅錚和嚴嬌如獲至寶,不停地在筆記本上飛速記錄,就說包所長聽了後,問了一個問題,“這個橡膠材質既然耐高溫,能不能做成消防服?”

他的大女婿是消防員,再一次救火中被燒傷了臉,現在他的左邊臉坑坑窪窪的,連左眼都被燒毀了,大人都怕他,更別提孩子了。

那一片的人教育不聽話的小孩兒時,都會拿他來嚇唬孩子,他每次都一笑置之,但在自家孩子排斥他抱的時候,背地裏也流過淚。

他女婿還算是好的,有的消防員毀容嚴重,妻離子散,還有很多犧牲的消防員,都是年輕的孩子,他們還沒有好好地感受這個世界呢,如果能有一款防火耐高溫的消防服,也能給這些孩子一份安全保障。

林碧清沒想到人高馬大的包所長竟然這麽細心,心還這麽軟,她抿了抿唇,回道:“可以是可以,但就是穿身上不靈活,而且也比較重,至少得有十斤重呢。”

是的,這款橡膠材質雖然優點多多,但有個缺點,那就是重。

包所長還以為有多重呢,才十斤重,還沒有戰士們負重越野時背的沙袋重,他高興道:“十斤不算重,比起命來,這點重量算什麽。”

林碧清想起後世的那些消防英雄,默默地在研究計劃上再次加了一個項目,輕便的消防服。

而他們在辦公室一呆就是一下午,徐麗一直有註意林碧清的動向,她不服氣地跟江萊抱怨,“那個林碧清跟咱們一般大,憑啥她就能進實驗室,我們就不能,還有包所長竟然也捧著她,讓她在辦公室偷懶。”

“你別招惹她。”

江萊警告道:“來的時候徐伯伯和我爸可都交待過,不要惹事。”

徐麗氣地揚起自己的挎包砸了他兩下,質問道:“你不會看上她了吧?”

江萊梗著脖子道:“怎麽可能?”

他真沒那方面的意思,他只是想要跟有本事的人搞好關系,對他的前途有幫助。

而徐麗見他神色認真,相信了他的話,問:“你就不想進實驗室?”

江萊想啊,可這不是黃教授不讓進嗎?

徐麗嘟囔,“要是我堂姐在就好了。”

其實她來項目組,是她堂姐的建議,說來項目組鍍金層後,選擇對象時能加分。

再說部隊那邊,慕傑也終於拿到了那個記者徐曼的基本資料,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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